,你可知道在哪?"
宇文拓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卷轴,铺在沾满血污的木桌上。火光照在地图上,映出一条蜿蜒的蓝线——那是用靛青混着金粉画的冰河,在骊山北麓突然拐了个急弯,旁边用朱砂写着三个小字:鹰愁涧。
"十年前,老臣随陛下巡视河防时,曾在涧西三十里处见过一个隐秘洞穴,"老学士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红点,袖口不经意间扫过王老五的血渍,"洞口被藤蔓遮蔽,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只是..."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苏定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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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直说!"苏定方的横刀突然出鞘三寸,刀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
宇文拓轻轻叹了口气:"鹰愁涧两岸皆是百丈冰壁,寻常人连下到涧底都难,何况是在这腊月寒冬。当年陛下曾想在涧上架桥,却被工部官员以'非人力可及'为由劝阻..."
"放屁!"苏定方猛地抽出横刀,刀锋劈在炭盆边缘,溅起的火星落在他手背上烫出几个泡,"当年老子带着三十个弟兄,从贺兰山雪顶往下跳的时候,也没人说过'人力可及'!传我的命令:全军立刻准备攀冰索、火折、烈酒,半个时辰后开拔!"
"将军且慢!"宇文拓突然提高声音,"此刻风雪未停,贸然行动怕是..."
"够了!"苏定方的刀尖直指洞口,门外的雪光映在刀身上,像是一条正在苏醒的白蛇,"王老五用命换来的消息,老子就算把鹰愁涧的冰全凿穿,也要把陛下找回来!你要是怕死,就留在这儿给老王头守灵!"
老学士沉默片刻,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放在嘴边。尖锐的哨声刺破风雪,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已不见犹豫:"老臣当年随陛下打猎时,曾在涧东崖壁发现过一条猎户踩出的小路。只是..."他看向苏定方缠着绷带的左臂,"将军的箭伤..."
"少废话!"苏定方一把扯掉臂上的布条,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那是三天前韦家埋伏时,被吐蕃人的狼头箭射穿的。此刻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发紫,却掩不住下面跳动的肌肉,"老子这条命是陛下给的,就算爬,也要爬到陛下身边!"
宇文拓不再说话,转身从墙角拿起一根铁梨木拐杖——那是陛下去年赐给他的,杖头雕着双龙戏珠。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去把霜儿叫来。让她准备好攀冰爪和火漆绳,还有...陛下常喝的那种暖身汤。"
当苏定方带着二十名羽林卫冲进风雪时,宇文霜正蹲在篝火旁搅动陶罐。′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这个十六岁的少女穿着羊皮短袄,腰间别着两把精巧的匕首,正是去年陛下在黑市上为她淘来的突厥货。陶罐里飘出辛辣的气味,混着雪粒子落在她睫毛上,结成细小的冰晶。
"苏将军,"她突然站起身,陶罐里的热汤溅在手上却浑然不觉,"爷爷说让我带你们走'一线天'。那儿的冰壁上有老鸹窝,可以借力..."
"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苏定方皱眉看向宇文拓,却发现老学士正往孙女腰间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这是去玩命,不是逛庙会!"
宇文拓拍拍孙女的肩膀,目光落在她胸前晃动的玉佩上——那是陛下送的生日礼物,刻着"护佑"二字:"霜儿从小在骊山长大,比任何人都清楚冰壁的脾气。再说..."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沉,"陛下若见了她,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苏定方盯着宇文霜腰间的攀冰爪,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御花园,这丫头曾徒手爬上三丈高的太湖石,只为给陛下捡回被风吹走的奏章。那时陛下笑着说:"霜儿这身手,该去羽林卫当教头。"
"好!"他猛地一拍宇文霜的肩膀,震得少女踉跄半步,"你给老子打头阵!要是敢掉链子,老子回头就把你爷爷的拐杖给掰了!"
宇文霜咬着下唇点点头,伸手将陶罐里的热汤分成二十三个皮囊。当她递到苏定方面前时,突然轻声说:"将军,这汤里加了辣椒粉。喝了以后浑身发热,爬冰壁时不容易冻僵。"
苏定方接过皮囊灌了一口,辛辣的滋味直冲天灵盖,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抹了把嘴,突然咧嘴一笑:"臭丫头,倒有几分老子当年的狠劲!等陛下回来了,老子一定奏请封你做'冰上飞将军'!"
风雪越来越大,二十三个身影如同黑色的剪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宇文拓站在木屋门口,看着孙女腰间的玉佩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突然想起陛下曾说过的话:"天下虽大,终有破局之人。"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