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似乎弱了一些。
宇文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旁边的干草上,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地铺上沉睡的男人。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还有刚才…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她的、冰冷又滚烫的奇异触感。一股莫名的热意,“腾”地一下从脖子根烧到了耳朵尖。她赶紧甩甩头,把这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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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藤蔓被拨开的窸窣声。
“霜丫头?”是爷爷宇文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急切。
宇文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干草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脸上那点不自然的神色瞬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担忧焦急的模样。
“爷爷!您可回来了!”她迎上去,声音带着后怕,“贵人…贵人他刚才发高热了!烧得滚烫,还不停说胡话,吓死我了!我…我用冷水给他擦身子,还喂了寒水石粉…现在好像…好像退下去一点了?”
宇文拓快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沫子,径直走到地铺边,蹲下身,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先是探了探李琰的额头,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最后抓起他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腕脉上,凝神细听。
宇文霜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看着爷爷的脸色。只见宇文拓的眉头先是紧紧锁着,片刻之后,又微微舒展开一点,神情凝重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嗯…”宇文拓放下李琰的手腕,缓缓站起身,看向孙女,目光里带着赞许和一丝探究,“你做得很好,丫头。处理得很及时。寒水石粉用得也对症。这高热来得猛,亏得你压住了。否则,寒气攻心,神仙难救。”
得到爷爷的肯定,宇文霜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落了地,脸上也露出点如释重负的笑容:“真的?那太好了!吓死我了…”
宇文拓的目光在孙女微红的耳根和略显躲闪的眼神上停留了一瞬,又瞥了一眼地铺上昏迷的李琰,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沉的忧虑。+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声音压得更低:“霜丫头,你去洞口守着,耳朵放灵点。爷爷有话,得跟这位…贵人单独说说。”
宇文霜一愣,心里有点疑惑,但看爷爷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乖乖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洞口,掀开藤蔓帘子的一角,警惕地望着外面风雪弥漫的山谷。心里却像有只小猫在挠,爷爷要跟皇帝说什么?这么神秘?
宇文拓这才重新蹲回地铺边,看着李琰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的脸,深吸一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沉重如铅:
“陛下…老朽宇文拓,护驾来迟,罪该万死…您…受苦了。”
地龙烧得暖烘烘的,熏笼里飘散着淡淡的安息香气,驱散着冬日的寒意。可这殿内的气氛,却比外面的风雪天还要冷上三分。
上官婉儿端坐在一张铺着软垫的紫檀木圈椅上,怀里抱着裹在明黄色锦缎襁褓中的婴儿。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宫装,只在领口和袖口绣着几枝淡青色的缠枝莲,乌黑的秀发简单地绾了个髻,斜插一支白玉簪,脸上脂粉未施,却更显出那份清丽绝伦的姿容和沉静如渊的气度。
她的下首,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四品文官常服的绯色襕袍,面白无须,正是礼部侍郎张垍,韦氏一党在朝中残余势力的代言人。另一个则穿着内侍省高级宦官特有的深紫色圆领袍,面皮白净,眼神却有些飘忽闪烁,是如今在沈皇后身边颇为得宠的内侍苗晋卿。
张垍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不能亲临,特遣下官与苗内侍前来探望。公主殿下照料小殿下辛苦,又忧心陛下龙体,凤颜清减,实在令臣等忧心如焚啊。”他目光飞快地扫过婉儿怀中的襁褓,又落在婉儿略显苍白却依旧沉静的脸上。
苗晋卿也跟着点头哈腰,尖细的嗓音带着谄媚:“是啊是啊,公主殿下千万要保重凤体。陛下洪福齐天,又有列祖列宗保佑,定能逢凶化吉,安然归来。小殿下有您亲自照料,也是天大的福分。”
婉儿抬起眼,清澈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却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有劳张侍郎、苗内侍挂心。陛下为国事操劳,偶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