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刀刮骨:“使者且看仔细!回去告诉渤海王!逆首史朝义,若在渤海境内,限他十日之内,缚送本帅大营!若敢包庇藏匿,或纵其流窜…休怪本帅的铁蹄,踏平尔等的忽汗城!勿谓言之不预也——!”
大昌勃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叩首如捣蒜:“下…下臣明白!下臣定当…一字不漏…禀报大王!请…请大将军息怒!息怒啊!”
长安·太极宫·甘露殿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李琰正在批阅来自西域的紧急军报——大食呼罗珊总督府已派出数千精锐骑兵,由总督心腹大将扎伊德率领,气势汹汹直扑石国拓折城!康拂耽延连发数道求援急报,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哭腔,赵骁则奏报已加固城防,整军备战,但敌众我寡,形势危急,恳请安西都护府速发援兵!
李琰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拓折城的位置重重敲击。石国这颗刚点燃的火种,绝不能就此熄灭!他正欲提笔调兵,忽然——
嗡…!
御案角落那个锦盒,再次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嗡鸣!比上次在渤海事起时更加响亮!同时,胸口佩戴玉璧的位置,一股比上次更明显的温热感猛地传来,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刺痛感?
李琰猛地停下笔,霍然起身!他迅速打开锦盒,只见锦盒中的“天赐金纹玉”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柔和金辉!玉璧表面那些玄奥的金色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在烛光下缓缓流转!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顺着玉璧传递到李琰的心神!
这一次,感应如此清晰!如此强烈!
而且,方向…不止一个!
李琰闭上眼睛,凝神感受。一股强烈的、带着血腥与冰寒的悸动来自东北!是史朝义!他遭遇了生死危机?还是苏定方已经与他交上手了?
另一股带着灼热与兵戈杀伐之气的悸动,则清晰地指向…西方!石国!拓折城!是大食大军兵临城下了?还是城防已经岌岌可危?
这玉璧…竟能同时感应到两处与李琰紧密相关的重大危机?!
“婉儿!”李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立刻传旨!”
“第一,八百里加急,传令安西都护府!命其不惜一切代价,抽调五千精骑,星夜兼程,驰援拓折城!告诉高仙芝,朕只要一个结果:拓折城不能丢!赵骁和查拉维,必须活着!大食军…给朕狠狠地打回去!”
“第二,以最高密级,传讯苏定方!告诉他,史朝义就在他西北方向室韦地界,正与室韦哨骑对峙!苏定方…朕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十日之内,朕要看到史朝义的人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上官婉儿被李琰罕见的急迫语气和那玉璧散发的微弱异象所惊,但她深知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立刻应道:“臣妾遵旨!即刻去办!”她转身疾步而出,脚步匆匆。
李琰独自站在殿中,手握那块依旧散发着微温、金纹流转的玉璧,感受着来自东北和西方那两股清晰的悸动。他目光锐利如鹰,穿透宫殿的重重阻隔,投向那风雪弥漫的北方和烽烟将起的西域。
“史朝义…拓折城…”李琰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玉璧,“看来,这盘棋,每一步都到了见生死的时候了。也好,就让这风霜刀剑,来试试朕这新铸的龙鳞,够不够硬!”
室韦地界·山坳口·风雪杀戮场
时间仿佛凝固。凄厉的风雪声中,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战马的嘶鸣、兵器碰撞的脆响,以及…濒死的惨嚎!
苏定方大军的出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这片小小的山坳口!
那队室韦哨骑的首领,在看到那面狰狞的狼头战旗和如同钢铁城墙般碾压而来的大唐铁骑时,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他再顾不上眼前这群可疑的“逃难者”,猛地吹响一个尖锐的骨哨,用室韦语狂吼:“唐军!是唐军主力!撤!快撤回部落报信——!” 他调转马头,就想带着手下往山坳深处逃窜!
“想走?!晚了!”史朝义眼中却爆发出困兽般的疯狂和怨毒!他知道,被苏定方抓住,必死无疑!被室韦人抓去,也绝无好下场!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拉个垫背的!更要制造混乱,才有趁乱逃生的可能!
“兄弟们!杀光这些室韦蛮子!抢马!抢食物!冲进山坳才有活路——!”史朝义嘶声狂吼,拔出腰间的横刀,如同疯狗般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室韦骑兵!他身后的残兵也红了眼,爆发出最后的凶性,嚎叫着扑向那些正欲撤退的室韦哨骑!
“@#¥%!”(室韦语:找死!)室韦首领又惊又怒,挥起狼牙棒狠狠砸向扑来的史朝义!
铛!史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