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逼迫下,悍不畏死地跳下战马,挥舞着刀盾长矛,踏着同伴和战马的尸体,嚎叫着冲过尚未被完全焚毁的浮桥两端,如同决堤的黑色蚁群,涌向东岸滩涂!他们知道,退后是死,冲过去或许还有一丝活路!
看着密密麻麻涌来的叛军步兵,李嗣业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狞笑!陌刀!专为破阵屠骑而铸!但用来收割步兵,更是无上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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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营——!” 李嗣业猛地拔出他那柄巨大的陌刀,高高举起!刀锋在火光映照下,寒芒刺目!
“起刀——!”
“呼啦——!” 两千柄沉重的陌刀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苏醒,同时从冻土中拔起!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一片雪亮的刀光!沉重的刀锋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
“进——!” 李嗣业如同人形凶兽,率先踏前一步!巨大的陌刀拖在身后,刀尖在冻土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进!进!进——!” 两千陌刀手齐声怒吼,声震黄河!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踏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迎着汹涌而来的黑色人潮,轰然推进!每踏一步,大地都在颤抖!
双方的距离飞速缩短!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叛军步兵看着眼前这片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丛林,看着那些如同地狱修罗般的陌刀手眼中冰冷的杀意,终于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冲锋的势头不由自主地一滞!
就在这刹那的停滞!
“斩——!!!” 李嗣业那如同九幽魔神般的咆哮,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杀——!!!” 两千陌刀手同时发出震天怒吼!全身力量瞬间爆发!沉重的陌刀被高高抡起,划出一道道凄厉的、带着恐怖风压的死亡弧线,狠狠劈向眼前的敌人!
“噗嗤!咔嚓!噗——!”
血肉横飞!骨骼碎裂!内脏泼洒!
没有惨叫!只有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如同巨大的镰刀扫过麦田!
陌刀之下,盾牌如同纸糊!铠甲如同薄皮!人体如同朽木!冲在最前面的叛军步兵,瞬间被恐怖的刀锋腰斩、劈碎、砸成肉泥!断臂残肢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如同喷泉般泼洒开来!将后面冲上来的同伴浇得满头满脸!
只一轮劈斩!
滩涂之上,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只剩下满地狼藉的、不成人形的尸骸和肆意横流的血泊!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叛军后续的冲锋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被这惨烈到极致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冲锋的浪潮硬生生被遏止!无数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缓缓推进、刀锋滴血的钢铁丛林,如同看着地狱的使者!
“再斩——!!!” 李嗣业的声音如同催命的丧钟!
“杀——!!!” 陌刀营再次齐声怒吼!沉重的步伐踏着粘稠的血浆,再次整齐踏前!雪亮的刀锋再次高高举起!
“妈呀——!跑啊——!” 叛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转身就逃!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整个叛军前锋瞬间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如同没头苍蝇般向后逃窜,只想远离这片恐怖的死亡地带!甚至有人慌不择路,直接跳进了冰冷刺骨、浮冰翻滚的黄河!
“不许退!给老子顶住——!” 对岸的崔乾佑气得暴跳如雷,连连砍翻几个溃兵,却根本无法阻止这雪崩般的溃败!
“弓弩营——!自由抛射——!送他们一程——!” 李嗣业看着溃逃的敌军,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纨. ~ ¨鰰-颤! ′最¨芯*蟑\截_埂/辛·哙·
“嘣嘣嘣…咻咻咻…”
密集的弩箭和火箭再次腾空而起,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溃逃叛军的生命!黄河东岸滩涂,彻底变成了修罗血狱!叛军丢下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堵塞了浮桥入口!
崔乾佑望着对岸那片如同血肉磨坊般的滩涂,望着那道在尸山血海中巍然矗立、刀锋滴血的钢铁城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这李嗣业…这陌刀营…简直就是一群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收兵…收兵!给老子扎营!围死他们!” 崔乾佑咬牙切齿,不甘地咆哮。他知道,强攻已不可能。唯有困死这支唐军,等待史思明主力从西面攻破潼关,才是上策。
黄河东岸,暂时陷入了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浮桥不堪重负的呻吟、以及寒风吹过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