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吐蕃——!!!”山呼海啸般的怒吼汇成毁灭的洪流!
“轰隆隆——!!!”
铁蹄再次踏碎大地!白色的鹰旗引领着黑色的钢铁洪流,如同出闸的洪荒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威势,冲过古老的阳关隘口,卷起漫天黄沙雪尘,朝着西南那片孕育了巨大威胁的高原——滚滚杀去!
安西铁骑,剑指吐蕃王庭!
寒风如同厉鬼的哭嚎,在漆黑死寂的荒原上肆虐。`幻.想!姬′ ?最-歆~漳^结\哽+鑫¢快!几块巨大的岩石围拢出的狭小避风处,那堆微弱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暗红的余烬,散发着最后一丝可怜的热量。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狼群腥臊的恶臭,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磨延啜仰面躺在冰冷的狼皮上,身体因高烧和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左胸上方,乌恩其留下的那处致命刀伤,虽然被巴图用撕下的衣襟和烧热的灰烬草草捂住,但暗红的血水依旧不断渗出,将狼皮和身下的冻土染成一片粘稠的暗红。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铁锈般的血腥气和撕裂般的剧痛,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中沉浮,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飞旋——云儿带笑的眼睛、金狼旗下倒下的勇士、论莽罗支狰狞的面孔、乌恩其刺来的弯刀、黑暗中贪婪的绿光…
“呃…”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呻吟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他下意识地想握紧手边那柄象征着汗王尊严与复仇希望的金刀。入手处,却是一片刺骨的冰凉和熟悉的沉重。刀还在…这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联系。
“大汗…您撑住…天…天快亮了…”巴图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掩饰的疲惫。他半跪在磨延啜身边,右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无力地垂着,显然是在刚才与叛徒搏斗时被折断。仅存的左臂紧握着一柄缺口累累的弯刀,刀身上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狼的毛发。他脸上布满血污和汗水,嘴唇冻得发紫,眼神却如同受伤的孤狼,充满了警惕和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忠诚。他死死地盯着避风处外那片浓墨般的黑暗,黑暗中,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如同鬼火般闪烁、逡巡,贪婪地窥伺着,伴随着压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和利齿摩擦的声响。乌恩其的尸体早已被撕扯殆尽,浓烈的血腥味如同最甜美的诱饵,吸引着更多的猎食者聚集!
狼群…从未离开!它们只是在等待,等待篝火彻底熄灭,等待猎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巴图…”磨延啜极其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仅存的那只眼睛(另一只被凝固的血痂糊住)在黑暗中努力聚焦,看向身边这个遍体鳞伤、却依旧守护着自己的老护卫。火光熄灭前的最后一瞥,他看到了巴图扭曲的断臂。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愧疚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狼王。他害死了云儿,葬送了回纥精锐,如今…连最后忠诚的护卫,也要因他而葬身狼腹吗?
“走…”磨延啜的声音微弱如同游丝,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别管…我…你…走…”他想推开巴图,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不!大汗!”巴图猛地摇头,断臂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淋漓,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异常坚定:“长生天在上!巴图生是您的护卫!死是您的战魂!要死…也死在您前面!”他握紧了左手的弯刀,刀尖指向黑暗中那些贪婪的绿光,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来啊!畜生们!爷爷的刀还没钝——!”
仿佛被他的挑衅激怒,黑暗中,一阵更加密集的狼嚎响起!几头体型格外硕大、皮毛灰黑的荒原头狼,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低伏着身体,龇着森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逼近了岩石避风处那狭小的入口!绿油油的眼睛如同地狱的灯笼,死死锁定在巴图和磨延啜身上!腥臭的口涎滴落在冰冷的冻土上!
进攻…就在下一秒!
巴图瞳孔骤缩!他知道,自己挡不住!但他别无选择!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仅存的左手挥舞弯刀,就要扑上去做最后的搏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啊——!!!”一直瘫软在地的磨延啜,喉咙里突然爆发出如同受伤孤狼濒死般的凄厉嘶吼!一股源自血脉深处、被死亡和绝望彻底激发的、最后的狂暴力量,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弹起!用尽毕生的意志和残存的生命力,双手死死握住那柄沉重的金刀!不是劈向狼群!而是——狠狠劈向身边一块突出地面、棱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