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的宁静被彻底撕碎!浓烟混合着血腥味,在雕梁画栋的宫苑间弥漫。¢e~8¢z`w?.¢n.e~t^昔日丝竹悦耳的亭台楼阁,此刻成了修罗杀场!
“杀——!挡我者死——!!”东宫卫队副统领陈玄礼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响彻宫道。他身披明光铠,手中横刀早已被鲜血染红,刀锋崩裂出数道缺口,脸上溅满血污,状若疯魔。他身后,数百名同样杀红了眼的东宫卫率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芳林苑最后一道防线——由数十名玄衣卫和部分内侍拼死把守的月华门!
“顶住!为殿下而战——!”玄衣卫统领影七的声音嘶哑尖利,如同刮擦铁器。他手中的狭长横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精准地格开一支射来的弩箭,反手一刀削飞了一名冲在最前的东宫士兵半个脑袋!红白之物瞬间喷溅!他身边的玄衣卫和内侍,个个带伤,人人浴血,依托着宫门、廊柱、假山,做着最后的、绝望的抵抗!不断有人倒下,防线在疯狂的冲击下不断收缩、崩溃!
陈玄礼看准一个玄衣卫被两名士兵缠住的空隙,眼中凶光爆射!他猛地一脚踹开挡路的尸体,合身扑上!手中卷刃的横刀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不顾一切地劈向影七的脖颈!
影七刚刚格开侧面袭来的攻击,猝不及防!眼看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刀锋就要斩中咽喉!
“当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一柄沉重的障刀如同怒龙出海,后发先至,狠狠劈在陈玄礼的横刀之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陈玄礼手臂发麻,虎口崩裂,横刀差点脱手!他踉跄后退,惊怒交加地望去!
只见偏殿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拄着障刀,如同铁塔般矗立在硝烟血火之中!正是本应重伤垂危的李晟!他上身只缠着被血浸透的绷带,脸色蜡黄如金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背部和右肩的伤口显然在剧烈的动作下再次崩裂,鲜血正透过绷带迅速渗出、蔓延!但他那双眼睛,却如同燃烧着地狱烈焰的寒冰,死死锁定在陈玄礼身上!充满了刻骨的杀意和不屈的意志!
“李晟?!你…你竟然还能动?!”陈玄礼又惊又怒,如同见了鬼!他明明收到密报,李晟身中奇毒“破风锥”,肩胛碎裂,毒入肺腑,太医都束手无策,绝对活不过今夜!
“陈玄礼…你这…乱臣贼子!”李晟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铁锈般的血腥气和撕裂般的剧痛。他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握紧障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想…想进此门…除非…踏过李某的…尸体!”
“找死!”陈玄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被更浓的凶戾取代!他深知李晟已是强弩之末!此刻不杀,后患无穷!“放箭!射死他!”
数支弩箭如同毒蛇,瞬间射向摇摇欲坠的李晟!
李晟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一旋!沉重的障刀舞动起来,化作一片模糊的光幕!
“叮叮当当!” 大部分弩箭被磕飞!但一支刁钻的弩箭狠狠钉入了他毫无防护的左大腿!剧痛让他身体猛地一晃,单膝跪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李将军——!”影七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更多的东宫士兵死死缠住!
陈玄礼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一步步逼向单膝跪地、拄刀喘息的李晟!“李晟!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殿下才是天命所归!上官婉儿一介女流,牝鸡司晨,祸乱朝纲!你何苦为她陪葬?!”
李晟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玄礼,嘴角却扯出一个带着无尽嘲讽和轻蔑的弧度:“太子?天命?呵…李某…只知…忠君…报国!殿下…代天子守国门…身先士卒…血战不退…这才是…天命!尔等…趁乱逼宫…屠戮袍泽…与…与城外蛮夷何异?!也配…谈天命?!”
“冥顽不灵!那你就去死吧——!”陈玄礼被彻底激怒,眼中杀机爆射!他不再废话,手中横刀化作一道寒光,狠狠劈向李晟的头颅!势如雷霆!
李晟瞳孔骤缩!他右肩重伤,左腿中箭,根本无法闪避!求生的本能和守护的意志瞬间爆发!他猛地将手中障刀向上斜撩!同时身体不顾一切地向后仰倒!
“铛——!!”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陈玄礼势大力沉的一刀,狠狠劈在李晟斜撩的障刀之上!巨大的力量如同山崩海啸!李晟只觉得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本就崩裂的虎口彻底撕裂!障刀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当啷”一声砸在远处的石阶上!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重伤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重重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