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一切代价,稳住他!‘天山雪魄莲’已由秘库取出,正由‘雪鹞’以最快速度送往你处!此物珍贵无比,百年难觅!务必亲手交予磨延啜!告诉他,此乃吐蕃秘库圣药,可解百毒!本相耗费心血才为他求得!只要阿史那云服下,定能转危为安!待其女康复,盟约依旧!我吐蕃愿助他踏平长安,以泄心头之恨!切记!此莲务必亲手交予磨延啜!若被唐军或他人知晓…后果自负!”
另一封,则是潜伏在长安城内的细作冒死传回的密报:
“…上官婉儿遇刺,李晟重伤垂危!刺客所用确为‘破风锥’!长安戒严,全城大索!据查,此物形制特殊,尾部螺旋纹路,疑似与…已故卫国公李靖府上旧部有关!李靖晚年曾于朔方军镇守,其亲卫营‘玄甲破阵’擅用此类破甲利器!然李靖已逝多年,其旧部星散,线索渺茫…另,金光门瓮城之战,亦有此物惊鸿一现,救下城门绞盘…”
“卫国公李靖?朔方军?破风锥?”论莽罗支鹰隼般的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他拿起那枚从长安送回的、尾部带着螺旋纹路的“破风锥”复制品,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棱角。“李靖…大唐军神…他的旧部?为何要救城门,又要杀上官婉儿?内斗?还是…故布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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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谋士噶尔·桑布扎眼中闪着毒蛇般的光芒,“无论那箭手是谁!长安城内已乱!李晟重伤,上官婉儿惊魂未定,羽林军失去大将,正是军心浮动之时!尚结赞大相送来的‘雪魄莲’更是天赐良机!此物…”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混合了‘腐心草’精华的剧毒!只要阿史那云服下,必死无疑!而且死状会极其痛苦狰狞!届时,磨延啜只会更加疯狂地认定是我吐蕃下毒害死他女儿!他会把所有的怒火,所有的仇恨,都倾泻在长安城上!成为我们撕碎长安最锋利的一把刀!”
论莽罗支眼中寒光一闪!他看着矮几上那封尚结赞的手令,又看了看那枚冰冷的“破风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
“好!好一条毒计!借刀杀人,驱虎吞狼!”
“传令!”
“派最精干的‘雪狼卫’,持本将金令,即刻护送‘雪魄莲’前往回纥大营!务必亲手交到磨延啜手中!告诉他,此乃吐蕃秘库圣药,大相耗尽心血所赐!为表诚意,我吐蕃大军愿后撤三十里!静待回纥公主康复,再图共伐长安!”
“再传令!”论莽啜罗支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全军拔营!后撤三十里!让出战场!让磨延啜那条疯狗…去替我们撞开长安的城门!”
绝望的气息,浓得如同凝固的鲜血,死死压在金狼帐内每一个人的心头。牛油火把的光跳跃着,将阿史那云躺在熊皮软榻上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风中残烛。
她的脸色已经不是灰败,而是一种透着死气的青筋,嘴唇是深得发黑的紫绀色,干裂起皮,如同龟裂的河床。肩窝处的伤口虽然被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巫药覆盖,但边缘的皮肤依旧肿胀发亮,青黑色的毒线如同丑陋的蛛网,顽固地向她的心口和脖颈蔓延。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如同破风箱般痛苦的抽气声,仿佛随时会彻底停止。
磨延啜可汗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雄狮,瘫坐在女儿榻前的地毯上。紫貂皮大氅沾满了污血和尘土,虬髯凌乱,眼窝深陷,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他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女儿冰凉得如同冰块的小手,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自己的金狼弯刀,刀柄几乎要被他捏碎!白天疯狂进攻吐蕃大营受挫的愤怒,损兵折将的挫败,此刻都被女儿生命飞速流逝带来的巨大恐惧彻底淹没。
“云儿…撑住…父汗在这里…撑住啊…”磨延啜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哭腔,一遍遍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女儿的生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儿的手正在一点点变冷,那微弱的脉搏如同即将断掉的琴弦。
帐帘被猛地掀开,寒风裹挟着雪沫灌入。一名浑身披着厚厚白熊皮、脸上涂着防冻油彩的“雪狼卫”百夫长,如同雪地里钻出的幽灵,大步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捧起一个用整块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玉盒!玉盒在火把下散发着幽幽的寒气,盒盖紧闭,却隐隐透出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清冽与腐朽的香气!
“伟大的可汗!”百夫长的声音带着高原特有的冰冷腔调,“奉论莽罗支将军之命!护送我吐蕃秘库圣药——天山雪魄莲!此乃尚结赞大相耗费心血,为公主殿下求得!大相有言,此莲可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请可汗速速为公主殿下服用!吐蕃大军已后撤三十里,静待公主康复,再图共伐长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