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如同初雪消融后泥土般的…生机!
“成了?!”一名亲兵难以置信地低呼。
苏烈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冰髓锁住了最后一丝心脉生机,驱散了部分侵入骨髓的寒毒…暂时…吊住了!”他看向宇文霜,眼神复杂,“丫头,陛下暂时无性命之忧了。但冰髓之力霸道,只能维持三日!三日之内,若不能寻到至阳至刚之物调和,或者名医圣手施救,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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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霜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冰面上,对着苏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红肿:“谢校尉救命之恩!宇文霜愿做牛做马…”
“起来!”苏烈一把将她拽起,目光锐利如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之前说,是我叔父苏定方让你爷爷送陛下出来的?还说…我叔父还活着?在鹰嘴崖?此话当真?!若有半句虚言…”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杀气凛然。_新¨丸+夲?神-占~ ¢醉¢新?漳!节¢埂`辛/筷·这消息太震撼,也太敏感!苏定方早已被朝廷定为“投敌叛国”,尸骨无存!若宇文霜所言为虚,不仅救不了陛下,整个苏家残部都将万劫不复!
宇文霜被苏烈的杀气激得浑身一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指着冰台上气息微弱的李琰,声音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贵人就在眼前!天子佩刀为证!我爷爷宇文拓,用命把我们送出冰河!他临死前…在地上划了鹰嘴崖的图样,亲口说的‘苏定方活着,鹰嘴崖’!贵人拼死也要来这里,就是要见苏老将军!校尉!我宇文霜敢用性命担保!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死后不得入祖坟!”
看着宇文霜那双因极度悲伤和疲惫而布满血丝、却依旧清澈倔强的眼睛,感受着她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再联想到陛下九死一生出现在此地的唯一合理解释…苏烈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松开了。他刀疤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神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狂喜、疑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叔父…真的还活着?!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叛国”大案,难道…另有隐情?!
“此事…绝密!”苏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千钧之重,“除你我之外,绝不可再入第三人耳!明白吗?!”他目光如电,扫过两名同样震惊的亲兵。两人立刻单膝跪地,以手抚胸:“誓死守秘!”
苏烈走到冰台边,看着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的李琰,又望向冰窖入口那深邃的黑暗,仿佛要穿透厚厚的岩层,看到那传说中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绪,对宇文霜沉声道:
“丫头,照顾好陛下!寸步不离!”
“传令!鹰嘴堡进入最高战备!所有岗哨加倍!烽燧点燃!方圆五十里,鸟兽飞过都要给老子看清楚!”
“备马!本尉要亲自…去一趟‘鹰喙’!”
铅灰色的天幕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寒风卷着残雪和血腥味,在空旷的原野上呜咽盘旋。大地在震颤!不是雷霆,而是无数铁蹄践踏发出的死亡轰鸣!
泾阳原的尽头,地平线上,一片移动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乌云”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而来!那是吐蕃大将论莽罗支的三万先锋铁骑!人马皆披重甲,在惨淡的天光下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钢铁洪流!沉重的马蹄声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闷雷,敲打着长安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房!巨大的牦牛尾和雪白牦牛毛装饰的旌旗在风中狂舞,如同招魂的幡幢!最前方,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雪豹图腾的黑色大纛,如同死神的旗帜,引领着这支毁灭的军团!
“呜——呜——呜——!”
苍凉而雄浑的牦牛号角声撕裂长空,带着蛮荒的杀戮气息!这是进攻的号角!吐蕃铁骑开始加速!前排的重甲骑兵放平了长达丈余、闪烁着寒光的破甲槊,后排的骑射手则抽出了挂在马鞍旁的硬弓!整个锋矢阵型如同一柄巨大的、淬了毒的黑色弯刀,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狠狠斩向长安城西郊那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目标直指金光门!
城头上,王猛校尉浑身浴血,拄着沾满碎肉骨茬的陌刀,如同铁铸的雕像矗立在垛口后。他目光死死盯着远方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吐蕃铁骑,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身边的羽林军将士,虽然个个面色凝重,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钢,没有丝毫退缩。金光门瓮城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内乱,士气反而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更加凝练!
“弩!上弦!”王猛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城头炸响!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