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玉门关的标记,\"这些图...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年头。可为何会藏在张议潮的壁画里?\"
上官婉儿突然指着舆图右下角的小楷:\"萧姐姐看这个!'宇文恺监制'——竟是隋代那位大匠师的笔迹?\"话音未落,洞窟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金属碰撞声。
\"小心!\"阿史那云的暴喝从洞口传来。这位回纥女将撞开石门,狼牙套在她腰间哗啦作响,链上串着的三只耳朵还在滴血。她手中的密信浸透了暗红液体,封口处的蜡印正是梅妃常用的梅花纹。
\"赞普的狼旗已到三十里外!\"阿史那云将信拍在沙地上,\"还有这个——今早从吐蕃斥候身上搜来的。\"信纸上用炭笔绘着奇怪的符号,像是展翅的鸟,又像是扭曲的藤蔓。
上官婉儿脸色剧变:\"这是...梅妃娘娘妆奁盒上的暗纹!当年她教过我,这是...\"她突然住口,抬眼望向萧绾绾,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同样凝重。
萧绾绾指尖抚过信纸上的符号,忽然冷笑一声:\"看来咱们的好妹妹,果然没那么简单。阿史那云,传我的命令:烧掉所有粮草辎重,带百姓退入莫高窟后洞。告诉郭子仪,吐蕃人想要的不是粮食,是...\"
她的话被突然炸开的箭雨打断。一支弩箭擦着上官婉儿鬓角飞过,钉在壁画上嗡嗡作响。阿史那云咒骂一声,拽着两人躲到石柱后,狼牙套已经挥出,在洞口织出一片铁网。
扬州码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陈玄礼皱着眉掀开轿帘,眼前的景象让这位禁军统领也忍不住捂住口鼻——江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肿胀的身躯在水中起伏,偶尔有乌鸦扑棱着翅膀落下,啄食发白的眼珠。
\"大人,怎么办?\"王老五举着火把,火苗在江风中点得忽明忽暗。这个年轻士兵的靴底沾满淤泥,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唧\"声,\"刺史大人说要焚尸灭疫,可这...这堆里指不定有活人呢!\"
陈玄礼盯着江面,突然看见一具尸体的手指动了动。他猛地抽出横刀,刀光一闪,那只手便无声落入水中。\"活人的话,早该喊救命了。\"他的脸被醋泡面巾捂得发白,声音闷闷的,\"王老五,你记住:在瘟疫面前,心软就是送命。-4·0¨0!t+x_t?.*c~o¢m,去年长安闹时疫,你亲眼见过街坊邻居变成什么样子——咬人的、啃树皮的,比鬼还可怕。\"
\"可俺听说...\"张老三突然插话,弩箭在他指间微微颤抖,\"昨晚有人看见李嫂子在巷子里走,披头散发的...脖子上还有牙印...\"
\"放你娘的狗屁!\"陈玄礼突然暴怒,刀鞘重重砸在张老三肩头,\"李嫂子前天就埋了!你要再敢乱嚼舌根,老子先把你舌头割了喂鱼!\"他转头望向江面,语气稍缓,\"点火吧。多泼些火油,烧干净些。\"
王老五咬咬牙,将火把掷向最近的尸体堆。火苗腾地窜起,瞬间吞没几具尸体,油脂燃烧的\"滋滋\"声中,突然传出一声闷哼。众人惊觉那竟是活人呻吟,只见一个满身血污的汉子从尸堆里爬出来,怀里还抱着具女尸。
\"别烧!求求你们!\"汉子膝盖以下已被啃得见骨,却仍用残缺的手掌往前爬,\"这是俺媳妇...她没断气...求你们...\"
张老三的弩箭\"噗\"地扎进汉子肩头,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人说得对,这娘们昨儿半夜还在啃赵屠户的胳膊。你闻闻她身上的味——绿头苍蝇都绕着走,能是活人?\"
火油顺着江面蔓延,尸体堆中突然腾起滚滚绿烟。那烟带着刺鼻的甜腥味,陈玄礼瞳孔骤缩,猛地推开身边士兵:\"是毒烟!后退!快!\"他横刀劈砍,试图劈开烟雾,却见刀刃上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五姓七望的手段...\"他咬牙切齿,突然听见运河对岸传来号角声。转头望去,只见数十艘战船顺流而下,船头高挑的\"范阳卢\"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最前面的战船上,立着个戴鬼面的将领,手里提着串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今早被他派去押运盐粮的盐工。
\"陈大人别来无恙?\"鬼面人抬手抛来个油纸包,落在陈玄礼脚边散开,里面竟是半块发霉的米糕,\"听说扬州缺药引子,张某人特地带了些'新鲜货'。您看这盐工的血,是不是比死尸的更合用?\"
陈玄礼盯着那串人头,突然注意到每颗头颅的耳后都有个十字刀疤——那是范阳军特有的标记。他握紧刀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卢知猷,你竟敢私通吐蕃!就不怕陛下诛你九族?\"
鬼面人突然大笑,笑声混着江风传来,说不出的阴鸷:\"陛下?等您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