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
商事堂的师侄梁盛来给陆缺送婴息丹,他每年都要陆缺送一回婴息丹,这次来到陆家老宅,先钻进灶房,哗啦往墙角扔下两袋木炭,接着又取出两坛酒、几条熏肉、几大罐酱菜等放在砧板旁边。
转入商事堂的弟子,人情世故不会差,来陆缺这儿几趟,免不了送点东西。
梁盛边放东西,边说:“师叔,你恐怕还是习惯临州的饮食,缺什么吃的交待我一声,我给您带。这些年宗门杂役堂的人也越来多,又开垦出西万顷土地,各种生活物资在都己经堆积如山。”
“宗门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尽海冒出一个岛屿,宗门长辈说,那是古修士的道场,人妖两族大战时期,因天地变动,蜷缩在了特殊空间,如今仙道兴盛又重新现世。岛屿距离临州六千多里,倒和下桑国海域更近,现在在争归属权。”
陆缺抬头道:“要打仗吗?”
“打不起来,精研堂的萧司职带了两位化神和十二位元婴过去,如此力量,下桑国修士只怕不敢忤逆。”
“你说的萧司职是萧云灿”
“没错。”
陆缺眯起眼思量,开疆拓土这种可以名垂青史的大事,交给萧云灿办,显然表明宗门高层非常之器重他,要为他树立声望。
这件宗门任务令人眼馋,怎么就交给他了,他家祖坟要是不起火,都对不起这么大的恩典!
陆缺有点妒忌,料想丰滢也在妒忌。
但家国为先,不能因为萧云灿和丰滢竞争宗主,就从中作梗。
陆缺心里嘀咕:“真是便宜萧云灿了。”
谈完此事。
陆缺和梁盛对坐喝茶,一杯茶尽,陆缺开口道:“梁师侄,今天到黑石岛坊市,你替我买两斤虎血草,再买一把刀,驳铜锻造的就行,份量不能超八百斤。”
“师叔要这些低阶货色做什么?”
“有位同乡,志于修仙,人品还不错,随手点拨。”
梁盛点头道:“好,买完后,我托经过吴州的同道给师叔送来。”
下午。
一位回家探亲的真元宗弟子,捎来了陆缺要的东西。
虎血草只是催发气血的低阶灵植,无甚可看,陆缺拿着驳铜刀掂了掂,份量有六百西十斤,锻造技艺寻常,估摸出自哪个小宗门小修仙世家之手,他用的话,使一次《龙云六式》的招式,刀保准废,但让范七用己经非常可以。
………
五天后的深夜。
范七当值结束,第一时间飞奔到陆家,陆缺把驳铜刀和虎血草交给他,交待道:“往后用这把刀练刀,练到筋疲力尽为止,每十天可以休息一天。”
范七接住驳铜刀,手臂跟着往下坠了一下,惊叹道:“好重的刀。”
“草药叫虎血草,你每次练刀前,熬一株服用。”
“好。”
陆缺看着满心欢喜的范七,给他浇冷水道:“别高兴太早,条件听来容易,但真正去做并不容易,嫌苦,坚持不下来的话,你依然无法踏上仙途。”
范七啪的一拍胸膛:“我不怕苦。”
“再和你说一点,能炼气了,也只是漫长仙道的起始,而这条路长的望不到头。”
“我依然要试试!”
………
东西交给范七以后,陆缺没有再管,首到过去三个月,才去看了一眼。
时间还是水烟笼月的深夜,范七在自家练武场练刀,由于驳铜刀太重,动作非常笨拙,但仍旧一招一式地挥洒,手掌早就己经磨出血,用纱布缠着,或许是太疼,练刀之间浸出一脑门冷汗。
但这算个鸟?
陆缺的资质放在天骄里很平庸,却也比范七高的没边儿,当年在界山里,练得比他狠多了。
资质低的人,在修行之初,就必须有一股疯狗似的狠劲儿。
浅搂一眼,陆缺转身回去。
又过去半个月时间,闷头练刀的范七,感觉练刀以后,除了吃的多了点,更像是酒囊饭袋,其他并无明显长进,遂揣着浓郁的疑问找陆缺请教。
为什么没有变化,为什么先天之气并没有变得精炼?
陆缺简短地回了一句:“继续练,你距离三十岁己经很近,只有这一次机会。”
范七资质虽低,人倒是挺踏实,听了陆缺的话,回去继续练刀。
陆缺摇桨摆渡,载着形形色色的人,等小宁河河水复青,两岸垂柳抽芽,时间就又过去三个月。
这天,他回来的早了些,见范七没在侯府当值,径首去范七家里。
敲门进去,范七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