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快想开了,咱是习武之人,一身正气,胸怀坦荡,两袖清风,气宇轩昂,岂能为儿女情长所缚?
话虽这样说,可还是有点肝儿颤。
每逢周六日,我便向教官请假,说上街买东西,教官此刻会批准出校,只是告诫不许在街上惹事。
我大声回复:“是!”
请假出来后,就可以和女友见面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冲上去亲一口。
我们肩并肩在街头漫步,而后在街边的小馆子里吃馄炖,吃驴肉火烧,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孙梦蝶樱桃小嘴,总是甜甜地看着我笑。
她皮肤特别白,白得如粉,无论是日光下,还是月光下,都熠熠闪光,怎么形容呢,有一句歌词: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儿,花心心的脸庞,红突突的嘴儿。
我们拥抱过,亲吻过,但从未越雷池半步,每次短暂相聚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连呼机也买不起,只有座机,但还不能随便打,必须买那种电话卡,刮开之后露出密码,将密码输入,才可接通电话,很昂贵,100块钱很快就打完。
更没有网络聊天工具,我们学校当时刚刚组建了一个“微机室”,45台机子,“386”电脑,四四方方,像个大脑瓜子,是给学生们查资料用的。
一直到1999年,一款叫“OICQ”的聊天工具横空出世,瞬间席卷全国,第一代网恋,就此诞生。
每次吃完晚饭,我就赶紧去微机室排队上网,去得晚了排不上,我至今记得我起的第一个网名,叫“涌动武魂”,而梦蝶的第一个网名叫“秋水伊人”,我们只隔了两个街区,大多数时间,却只能靠网络传递感情。
梦蝶还告诫我:“不许浏览那种网页!不许和其他女孩聊天!”
我说:“哪种网页啊?”
她说:“下流低俗网页!”
我笑道:“你看过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滚!”她骂了一句。
都说大学时代的爱情虚无缥缈,高中时代的爱情更是镜花水月,可后来我和孙梦蝶用事实证明,我们就是那千万分之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正果。
这都是后话了。
四年时间,我的功夫突飞猛进,一来,时间充裕,有大把时间来练功,二来,就是频繁实战,练的行不行,一打便知。
谁也别吹牛,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人写文章,各有千秋,“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这是囊括天地的好句子,“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也别有风趣,文章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
但武功不一样,你说你厉害,我说我厉害,咱俩打一架,必然能分出谁厉害。
在教官的组织下,我们经常打实战,流血又流汗,鼻子打破,眉骨开裂,是正常现象,有时还会造成骨折,也可以理解,摔跤的时候,相互拉扯、掐捏,手指甲会陷入肉里,抠的满身都是血坑,也无伤大雅。
男人嘛,就得有点阳刚之气。
有时也会打急了眼,对练变成了真打,这都因为一方过于嘚瑟,明明看出对手实力不济,或者对方不忍心下手,他却得寸进尺,频频显摆,把对方逼急了。
我就遇到过这种之人,我们是一班,当时打实战的时候,二班有个叫“王国庆”的同学,高中时就练过拳击,那天他和我对战,一直在戏耍我,他拳法精炼,确实练得不错,频频击中我的面门,得手之后,他还疯狂挑逗:“躲啊,再躲啊,哎,对,对,接着来!”
我怒火中烧,因为旁边有女生,他故意在女生面前抖机灵,让我出丑,我忍不了了,一哈腰,猛地冲过去,一下将他掀翻在地,坐在他胸口上就一通暴捶,他想挣脱,根本挣脱不掉,我俩互飙脏话,频频问候对方长辈,幸亏教官过来得及时,否则我必让他满地找牙。
事后教官严厉训斥我俩:“搞什么?都疯了?丢不丢人?现不现眼?哪还有一点警校学生的模样?”
我们低着头:“师父,我们错了。”
“错了不行!得接受惩罚!”
“愿接受一切惩罚!”
“从明天开始,你俩负责打扫训练室卫生,扫地、擦护具、收拾器械,让我看到一点灰尘,我就给你们记过!”
我问:“处罚期,多久?”
“直到我满意为止!”
后来,教官单独把我留下:“你小子会摔跤啊?”